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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 月 24 日晚间，南开大学发布讣告："南开大学讲席辅导、中华诗教与古典文化参谋所长处、中央文史参谋馆资深馆员、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，国际著名陶冶家、诗东说念主、中国古典体裁参谋泰斗叶嘉莹先生，因病医治无效，于 2024 年 11 月 24 日 15 时 23 分在天津死字，享年 100 岁。"

"我从三四岁运行背诗，55 岁到南开，到当今已快要 100 岁，我一生一生都是以讲诗歌为我的责任。旧书有云：‘小子，何莫学夫诗？诗，不错兴，不错不雅，不错群，不错怨。’等于说，要是你学了诗，内心之中就关于东说念主类、寰球、万物有一种柔软，看到草木的生发就振作，看到草木的颓唐就悲哀，是诗的感发使东说念主与东说念主之间有了调换和交流，也使东说念主关于万物有了兴发感动的柔软。诗不错使东说念主心不死。" 2023 年 8 月，叶嘉莹在一段视频中如斯默示。

作家｜余晓璐

裁剪｜谭山山

题图｜《掬水月在手》

"我是叶嘉莹，我是（农历）六月生东说念主，我今天 100 岁了。" 7 月 6 日是叶嘉莹农历百岁生辰，当晚，她通过直播镜头，向群众致敬。

叶嘉莹生前曾屡次默示，我方是一生一生都以教书为责任、为奇迹的东说念主。在《红蕖留梦：叶嘉莹谈诗忆往》一书中，她写说念："我是一个很平庸的东说念主，何况胸无大志。是以大学毕业后，就老安分实去教中学 …… 我的参谋也从来莫得什么预定的梦想想法，我只不外是一直以安分和放心的气派，在古典诗歌的教研说念路上不息费力责任着的一个诗词爱好者汉典。"

叶嘉莹。（图 /《掬水月在手》）

在南开大学官方微博于 7 月 6 日刊发的访谈中，叶嘉莹讲了一件事："一个我几十年前教过的女学生，她当今曾经很老了，快要离开这个寰球了。她说，老诚是不是还铭刻我？我当年是您班上一个年龄很小的学生，要是有来生，我还但愿作念您的学生。"

叶嘉莹为此感动，并默示，"我以为那不是因为我教得好，是咱们古典文化根柢就有这样丰富的、深厚的根底和生命"。也因此，"我也但愿以后，要是有来生，我还陆续从事古典诗歌的教学责任"。

师承顾随，桃李情深

1924 年 7 月 2 日，叶嘉莹诞生于北平一个陈腐的家庭。那天是农历六月月朔，六月被称为"荷月"，因此叶嘉莹奶名唤作"小荷"。

叶家祖宅位于察院巷子，是一座要领的大四合院。民俗学者邓云乡少年时曾在叶宅进出，时隔半个多世纪，他仍对叶宅印象深化："一进院子就嗅觉到的那种静宁、平缓、陶然腻烦，到当今一闭眼仍可浮当今我眼前，一种独特的京华风俗感受。"

叶嘉莹说过，这座有着"古典诗词的腻烦与田地"的宅院，培养了她终身心疼中国古典诗词的兴味。在叶宅，诗等于生活。家东说念主们都心爱吟诗，伯父、父亲常常高声赞扬，伯母和母亲则拿着一册诗集小声地吟哦。莫得东说念主专门教叶嘉莹吟诗，在尚莫得感性念念辨的童年，她就被吟哦声带进了诗歌的寰球。

儿时的叶嘉莹（中）。（图 /《掬水月在手》）

叶嘉莹说，"中国的诗很奇妙，它有一个节律，这个节律额外蹙迫"。听过叶嘉莹上课的东说念主，都会被她朗朗上口的吟哦所打动。"迦陵频伽"是佛经里的一种妙音鸟，听过叶嘉莹的吟哦之声，便也一并懂得她别称"迦陵"的深意。

而让叶嘉莹发觉我方确实与诗歌有生命合并的，是碰见恩师顾随以后。叶嘉莹与顾随的师生缘发生于北平散失期—— 1941 年，叶嘉莹考入辅仁大学，二年级时受教于顾随。叶嘉莹其后是流着泪读完《四世同堂》的，演义里形容的北平散失的日子，等于她的后生时间。

叶嘉莹回忆说念，听顾随讲课，"恍如一只被困在暗室之内的飞蝇蓦见门窗之开启，始脱然得睹机动之天光，辨万物之形态"。顾随所教化的本体，她每句话都不肯落下，记了十来本条记，活页条记则不计其数。毕业后，她仍然有空就去旁听顾随的课，直至 1948 年春天南下受室界限。其后，半生流离徙转，叶嘉莹一直将那些条记留在身边。20 世纪 80 年代，叶嘉莹把保存了半个世纪的条记转交顾随之女顾之京，结集出书《顾随文集》。

顾随的讲课，纯以感发为主，全任神行，一空依傍，"不立翰墨，见性成佛"。《沧浪诗话》论诗，亦有"不涉理路，不落言筌"之说。叶嘉莹日后的教学，延续了顾随"禅机说到难过处，空里游丝百尺长"的习惯。她讲课也从来不写作子，在她看来，一念讲稿，"什么都死了"。她追求的是常讲常新，每次讲都会有崭新的嗅觉。

顾随给叶嘉莹的诗歌手稿作念批注。（图 /《掬水月在手》）

诗东说念主席慕蓉说："叶先生讲课的时候，阿谁感发的力量，当她先容李白的时候，李白就很自豪地出来了；当她先容杜甫老年的诗歌的时候，杜甫就真的老了 …… 老诚一运行讲辛弃疾，咱们扫数在场的东说念主都以为有一种无际的阵容逼东说念主而来，好像等于辛弃疾的本尊来了，跟咱们说他的蹉跎的一生。"叶嘉莹曾说，要是要与诗词里的故东说念主交一又友，她最心爱的是辛弃疾。

顾随视叶嘉莹为传法弟子。他但愿叶嘉莹像唐代禅宗内行马祖说念一那样，"别有开导，能自建立"，而不肯她成为孔门的曾参，只会逆来顺受顺从师说。其后，叶嘉莹受室生女。顾随听闻她"看孩子、煮饭、打杂，殊不惯"，在日志中"不禁为之发造物忌才之叹"。

因循顾随薪火相传的欲望，1996 年，72 岁的叶嘉莹在南开大学栽培"驼庵奖学金"。"驼庵"，取骆驼耐劳耐劳的寓意，顾随在晚年将之当作别称。此时，顾随已离世 36 年。

难回故里，饿莩遍野

1945 年，叶嘉莹从辅仁大学毕业，在北平佑贞女中运行了教学糊口。因为教学能力出众，不久后，她便同期在三间中学的五个班担任国文老诚。

22 岁时，叶嘉莹褂讪了她中学英文老诚的堂弟赵钟荪——"他从他堂姐那里看到我的像片，然后就探询到我"。两东说念主于 1948 年 3 月在南京受室。多年后，叶嘉莹在《红蕖留梦：叶嘉莹谈诗忆往》中默示："我想咱们的婚配也许率先等于一个荒唐。"她对他都备莫得心动的嗅觉，"可能他以为我从前莫得爱情，受室以后就会有的。但是受室以后就更莫得了"。

叶嘉莹的婚纱照。（图 /《掬水月在手》）

1948 年 11 月，叶嘉莹跟从在舟师任职的赵钟荪，坐船到中国台湾。她以为离开是暂时的，只带了两只皮箱，随身带着顾随那些课堂条记。但没猜度，她跟家乡一别等于三十年。

在率先落脚的左营，叶嘉莹无事可作念，也无书可读。丈夫更是不靠谱的：生大男儿时，天还没亮，羊水霎时破了，赵钟荪飞速将她送进病院。不虞，当得知那家病院并未开设产科时，赵钟荪竟然跑了，把叶嘉莹独自留在病院长椅上。"我就坐在那里，他也不论我，他也莫得回想，从莫得破晓一直坐到天黑。"

直到叶嘉莹羊水行将流光之际，"失联"的赵钟荪才重新出现，把她送去另一家病院。她足足痛了 17 小时，才将大男儿生下来。

1949 年 12 月 25 日，圣诞节本日清早，有东说念主叩门，赵钟荪被带走。第二年夏天，叶嘉莹和不悦周岁的大男儿也被旋即关押。获释后，四海为家的她只可带着男儿在大姑子家睡走廊，"剩抚怀中女，夜阑忍泪吞"。

母女呴湿濡沫的日子一直捏续到大男儿 4 岁。1953 年，赵钟荪获释。之后，叶嘉莹生了二男儿。她得了气喘病，要护理两个男儿，还要在多个学校兼职，丈夫却不体谅她。"（我）还要以未尝作念好家事的负疚神态，禁受来自夫权的需乞降责怨"。

最晦气的时候，她甚而想过轻生。"那时我终于被逼出一个自求脱苦的智力，等于把我方一部分精神态绪都备杀死，这是使我仍能承受一切折磨而不错拼集活下去的独一智力。"

刚受室时的叶嘉莹。（图 /《掬水月在手》）

叶嘉莹说，50 年代，她的心思是很悲不雅的。她那时最常记起的是王国维的文句——"开时不与东说念主看，怎样一霎蒙蒙坠"。她以为我方就像王国维所咏的杨花，"还莫得开过，就曾经颓唐阑珊了"。

她常常梦见回到夙昔念书的时间。梦中，她跟同学去拜望老诚，出了辅大后门走到什刹海隔壁时，看到里边长满了很高的芦苇，"咱们何如也莫得倡导从那片苇丛中走出去，那条路老是欠亨的，然后我就突然惊醒，留住满怀的悲哀和怅惘"。在她看来，其时我方感到无法甩手老诚的愿望，以为抱歉老诚，是以才常常作念那样的梦。

1954 年秋天，叶嘉莹由北平故东说念主许世瑛保举，到台湾大学、淡江大学任教。辅仁大学在台湾复校，叶嘉莹受当年的大学老诚戴君仁邀请，回母校任教。叶嘉莹一直很谢意许、戴两位老诚在她最贫窭时的提挈，他们与她在北平的青少年时间有一种独特、密切的关系。

多年后，叶嘉莹在温哥华听闻许先生归天的讯息，写下"幸运落款入上庠，揄扬深愧先交易"这句诗。她也一直保留着戴先生吟诗的灌音，每当静夜夜阑，随机凝听时，旧事仍寥若晨星在目。

飘浮北好意思，国际讲学

1966 年对叶嘉莹来说，意味着西方学术糊口的早先。夏天，哈佛大学东亚系主任海陶玮邀请叶嘉莹到好意思国访学。海陶玮将叶嘉莹撰写的《论吴文英词》翻译成英文，在哈梵学报发表。这是叶嘉莹第一篇英语论文。

海陶玮但愿叶嘉莹留在哈佛，但台湾大学和密歇根大学签了交换老师合约，秋天，叶嘉莹如约赴密歇根大学任教。冬天，叶嘉莹的《杜甫秋兴八首集说》出书，汇聚了对这组诗作的各式防卫和月旦。其后，梅祖麟、高友工这两位学者行使西方谈话学表面，对这些防卫、月旦进行仔细的分析，写成英语论文《分析杜甫的〈秋兴八首〉——试从谈话结构脱手作体裁月旦》。

这篇论文成为用英语讲中国诗的著名著作。其后，叶嘉莹回到南开大学教书，她的学生李跃进将之翻译成汉文，名为《唐诗的魔力》，交由上海古籍出书社出书。《唐诗的魔力》出了越南语版，叶嘉莹没猜度这本书竟然流传到了越南。

2016 年 9 月 11 日，天津，92 岁的叶嘉莹在南开大学再次开讲，为更生作了题为"从《花间集》谈起"的演讲，阐述词的发祥。（图 / 视觉中国）

1969 年，叶嘉莹去了加拿大温哥华，在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（UBC）亚洲学系任教，并很快获取终身辅导聘书。之后的好多年，她每年暑假都去哈佛，和海陶玮进行互助参谋。

1966 年在密歇根大学任教时，叶嘉莹用汉文讲课；但 UBC 条款她教一班全校选修的中国古典体裁课，用英文讲课。为了养家活口，也为了将先期到达好意思国的两个男儿和丈夫接到温哥华，时年 45 岁的她，硬着头皮，每天抱着英文辞书查生字，备课到深宵。

"提及来很奇妙，因为我太心爱中国的诗了，我讲中国的诗确凿把我的情绪都投进去了，我纵令英文说得不是很流利，但也把杜甫、李白的情绪用我的 poor English 抒发出来。"叶嘉莹的课受到了学生的宽待。这门课以前唯独十几个学生选修，她接任后，选修东说念主数高涨到六七十个。

她就像一条通说念，番邦粹生通过她的感发，触遭遇阿谁古典寰球。诗词里的情绪，莫得国籍界限。

晚年报国，弥传薪火

在国际任教时，叶嘉莹常常梦见北京，梦见那陈腐的城、陈腐的家。她在梦里常常回到故土，进到家里的院子，但是扫数的门窗都是关闭的，哪个门都进不去。

1970 年，中国和加拿大建交。4 年后，叶嘉莹终于以省亲景观回到故国。从飞机上往下望，能看见一条长长的灯火，像极了儿时记忆里灯火通后的长安街。久别故土的她顺耳不已，写下 1878 字长诗《故国行长歌》："卅年离家几万里，挂家情在无时已。一朝天际赋归来，眼流涕泪心狂喜。"

1975 年，叶嘉莹的两个男儿接踵受室。她正在红运我方终于走收场祸殃的路程，不错过几天松驰日子了，谁知，1976 年春天，她遭受了东说念主生中继少年时母亲归天、与丈夫的无爱婚配之后的第三次千里重打击：长女与长东床双双在车祸中遇害。

叶嘉莹呈报长女和长东床遇害。（图 /《掬水月在手》）

顾随先生说过，"一个东说念主要以无生之醒觉为有生之奇迹，以悲不雅之体验过乐不雅之生活"。叶嘉莹说，当年我方对这两句话并莫得深化了解，如今，当她经验了一生的忧苦、不幸，尤其是丧女之痛后，才有了确实的体会。"它使我真的卓越了我方的小我，不再只想我方的得失、祸福这些事情，才能使我方的眼神投向更遒劲、更永久的向往和追求。"

1977 年第二次归国省亲时，叶嘉莹在火车上看到有年青东说念主捧读《唐诗三百首》，也促使她决定把我方的下半生奉献给诗词传承的所念念所感。"我其时以为，中国真的是一个诗歌的民族，尽管经验了那么多劫难，如故用诗歌来抒发我方。"

1978 年，大学收复招生，叶嘉莹给陶冶部写了一封长信，苦求利用每年假期时辰归国教书。1979 年，叶嘉莹的归国讲学苦求获批。应顾随好友、南开大学外文系主任李霁野的邀请，叶嘉莹来到南开大学讲课。这一待，等于 45 年。

2015 年 10 月 19 日，天津，诗东说念主席慕蓉在南开大学开讲，91 岁的叶嘉莹在讲座后粗疏演讲。（图 / 视觉中国）

据媒体报说念，叶嘉莹当年讲课的南开大学主楼 111 道路教室，约能容纳 300 东说念主，成果加座加到了讲台上，临了地上、门口、窗边都挤满了东说念主。其时在读汉文系参餬口的南开大学原常务副校长陈洪，形容叶嘉莹的到来如"一阵清风"，因为，"她合资具体作品和我方的东说念主生体验，从审好意思的角度来分析体裁作品，这就让群众修葺一新"。

叶嘉莹所讲的，不仅是诗词里的常识，更是诗词里的生命。好多东说念主铭刻，一次讲座后，有学生问叶嘉莹诗词有什么用，她如斯回话："让东说念主心灵不死。"

旧事如烟，心未染尘

丈夫离世后，叶嘉莹一直在南开大学茕居。十多年前的一天晚上，她不防备滑倒，摔断了锁骨，这才请了一位保姆。但保姆仅仅定时来煮饭、作念清洁。她吃得也很简单，没请保姆前，她的布告可延涛给她准备得最多的，等于速冻水饺。

可延涛向叶嘉莹列举单一食物的不健康之处，她回话："我在哈佛大学的时候，一日三餐都是三明治。在温哥华时，每天午餐亦然我方早上作念一个三明治，带到学校。几十年都是如斯，既省事，又精打细算时辰。"

"我的内心有我的梦想，有我的持守，我以为这样内心很吉祥，也很雀跃。"一箪食，一瓢饮，寂寞一身的叶嘉莹说我方有诗词奉陪，并不需要东说念主陪。

晚年的叶嘉莹。（图 /《掬水月在手》）

但豁达的叶嘉莹，曾经写下"平生几度有颜开，风雨逼东说念主一生来"。她一生经验了许多祸殃，说我方是在极点晦气中躬行把情绪杀死的东说念主。17 岁丧母，钉子钉进棺木的声息，一直留在她的记忆里；丧女之痛，让她把我方关在屋里，数十天闭门谢客。她不肯禁受别东说念主的保重，写下"万盼千期一朝空，殷勤服侍付飘风。回念念襁褓怀中日，二十七年一梦中"。

叶嘉莹东说念主生最繁重的日子，是和大男儿共同经验的，如今那些回忆在东说念主世间空落了。相当长一段时辰内，叶嘉莹心中相当悲苦，直到 1979 年到南开大学教书，她显著余生精神心扉所系，就在于诗词教化之传承这个维捏点。见证过古典诗词里的东说念主生境遇，所经验的祸殃化作一缕情，留在了她的诗句里。"当你把你的悲哀厄行使诗写下来，你不错消解你的悲哀，保存你的挂念。"

（图 /《掬水月在手》）

"不遇天东说念主不目成"，是叶嘉莹一生莫得经验过爱情的缺憾。丈夫历久无业，秉性傲气，叶嘉莹却用"切莫嗔此瓦，此瓦不明放"来贯通他。"因为须眉要有泰斗和尊容，当他什么尊容和泰斗都莫得了，他唯独对家东说念主不错发泄。"

在国际时，叶嘉莹曾惊叹："我的平生、我的悲哀、我的雀跃、我少年的旧事，到当今几个东说念主跟我有共同的感受，有共同的经验？今天我飘浮在国际，莫得一个东说念主不错说的。其时那些加拿大的东说念主那边去过中国，那边去过北京，那边去过恭王府？你所经验过的抗战，人情世故，莫得一个东说念主知说念。"

归国后，她帮衬省心讲课的日子。在诗词里结实了那么多好意思好的内涵，她要传授出去，留给后东说念主："大约让年青东说念主不至于迷茫，耳迷乎五音，目迷乎五色，不要在这些杂沓的红尘之中迷乱，大约确实认清东说念主生中最难得的一种生活样式，我以为那黑白常专门念念的一件事。"

校对：碰见；运营 / 排版：小野现金澳门新银河app平台